晨光熹微,天边隐隐泛出抹鱼肚白。

    於拂裳坐在桌前独自饮茶,她眼含一汪秋水,目光渐渐从茶盏杯沿移到床上的人儿身上。

    少女三千青丝随意披散在那纯白里衣上,樱粉色的唇中央含有一点唇珠。於拂裳唇中发出一声轻笑,她似个活了上百万年的老者一般,轻轻摇了摇头,随后将手中的茶水饮下。

    清脆一声响,她放下茶盏,拂袍轻去。

    洛青神醒来时,屋内已经空荡荡的了。

    洛青神朝周围环视了一圈,见没人,又试探性的唤了两声。

    “殿下?殿下?”

    “殿下!”洛青神这下才是真的感到害怕了,她倏地从床上跳下来,左右打量着。

    洛青神赤脚站地板上,冰凉触感直窜全身,这种感觉别提多惹人恼火了。但洛青神此时却丝毫不在乎,她只是略显匆忙地在房间内转着。

    於拂裳不会丢下她一人走了吧?她一个要灵根没灵根,要身手没身手,还这么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美娇娘留在这,要是碰到什么猛汉,她又打不过,要是被什么人糟蹋了,那她可怎么办?!

    洛青神随手将衣裳拢起,连头发都还没来得及梳理就这样急吼吼地推门而出。

    客栈走廊上,女子孑然一身,着了日光。

    於拂裳只是着了身纯白里衣,外披了层外袍。她负手而立,独眺头顶上的这一片天青。那么清冷的一个人啊,就这么站着,就能令天地间的所有颜色都失去。

    女子似是听到了开门的声音,她逆着日光,依旧是负着手,徐徐转过头来。

    於拂裳见洛青神一副要哭了的模样,尾音有些微扬,“起了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洛青神双手捏着袍子一角,她望着她,走近。

    於拂裳随着少女走近的动作,目光幽幽瞟到少女捏住衣角的手指上,这是紧张了吗?於拂裳望着她,眼含秋波,平时的神色温柔此时却夹带了些凝重:

    “怎么连发都还未梳就出来了?若是被人瞧了去,对你的声誉不好,快进屋去。”

    洛青神面色发红,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,连忙进了屋去。

    屋内,青色香炉上的香烟缭绕,模糊了黄铜镜中二人的脸庞。

    日光洒进镂空了的木窗,斑驳光点倒映于妆奁上,妆奁上的饰品首饰泛着点点光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