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眉毛一挑,看了看仿若不熟悉的二人,突然道:“王明珠也算是你小姑子了,你平日里上王家那么多回,怎么看着倒像和她不熟一样?”

    两人还没反应过来该敷衍什么,皇帝就又道:“事出反常,必有蹊跷。”

    什么都逃不过这位皇帝精明的眼,他凝眉思考片刻,突然笑了出来。

    这一声笑太过诡异,吓得王明珠差点要丢下瓜子,找块合适的地板跪。

    景王在他皇兄这里,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,一点都不虚,犹自镇定地喝茶。

    皇帝笑着摇摇头,对着二人指指点点。

    王明珠看似坐得端正,腿其实已经软了,这位该不会误会上什么有的没的了吧。

    谁知,皇帝只是笑了一会儿便止住了,也没说出什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,他眯起眼睛,活像一只深山老林修炼多年的老狐狸:“朕倒要看看,你们打算成全什么人。”

    三日之后,皇帝拟旨昭告天下,玉棠公主周云璧要在城南抛绣球,抢到绣球者,便是她未来的驸马。

    玉棠公主之威名唯有皇宫大内人士晓得,京中人甚少有听闻,于是乎许多世家子弟纷纷跃跃欲试,抛绣球那天,下面乌泱泱挤了一大堆人,全是闻讯而来想着能一亲芳泽之辈。

    赵燕瞧见这人挤人的阵仗,心里有些发憷,整理了一番衣装,扭头问周敬端:“我能抢过他们吗。”

    偷偷从庙里潜出来的周敬端蒙了面,戴着斗笠,将自己遮了个十成十。他毫不客气地捶了人一拳,道:“你当初那么猛,万军之中差点一枪把我挑下马,这会儿谦虚什么。”

    王明珠听罢眼睛都亮了,羡慕之情溢于言表:“老赵你还有这般武功呐!看不出来哇,难怪能捅景王一刀还全身而退,太牛了。”

    周敬端酸酸地在旁边补充:“周敬微嘴那么欠,是个人都该捅他一刀。”

    被他们言语炮弹波及到的景王本人,这会儿正在绣楼上看热闹。

    他莫名打了个喷嚏,将狐裘大袍紧了紧,随口向身旁的人抱怨道这鬼天气真他娘冷。

    王权王大人今日休沐,却被陛下赶过来做证明人,此时本就心情不快,听他一讲,更是气不打一处来,将手心攥着的暖炉砸在他手里,闷闷道:“您还知道冷?我以为你百病不侵呢,出门前让你多喝一口热汤跟要你命一样。知道大鹅怎么叫吗,该呀!”

    景王抽了抽鼻子,不敢吭声。

    正所谓一山更比一山高,王大人经过景王殿下这些年的言语熏陶,逐渐变得青出于蓝,比他还会损人。

    玉棠公主的娘家人,今日有空的都到访了。王明珠昨日收到请柬,这会儿也要赶紧过去候着,最后给赵燕鼓了鼓劲,便登上了绣楼。

    绣楼上好不热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