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过来些。”孟寒声起身,倚着窗台,袖子下苍白的大手终于舍得放开抱着的汤婆子,朝阮月勾了勾手指。

    阮月怔了一下,灵动地表情僵硬在脸上,硬着头皮往窗前挪了一步、两步……在孟寒声迫人的视线里,不得不再往前一步,几乎贴在了窗台上。

    离得近了,屋子里未散的香气晕染鼻息,就好像包罗了整个春天的馥郁不小心倾斜出来,令人身心舒畅。

    阮月吸了吸鼻子,面前忽然笼罩了一个黑影。她抬起头,视线所及之处是孟寒声尖削的下颚,以及胸前金光闪闪的蟒纹。再往上,是他那双无波无澜,看不透的黑眸。

    她眨了眨眼,视线中孟寒声的手朝她伸过来,携裹着一阵刺骨的凉意。

    心头咯噔了一声,阮月的右脚悄悄往后挪了一步。等孟寒声泛着凉意的大手到了她的眼前时,她合齿咬住舌尖,才忍住了逃跑的冲动。

    “嘶——”肉乎乎的脸颊被捏住了,阮月疼得吸了口凉气,“侯爷你的手好冷啊,我替你暖暖吧。”

    娇俏的脸上扬起讨好的笑意,见孟寒声没什么反应,她立马伸手握住他的大手,把自己肉嘟嘟的脸颊解救出来。

    小手包裹着大手,阮月手上的暖意被快速吸收,她却不敢停下,将孟寒声的手掌捋直,合在自己的掌心里,呵了口气,来回搓揉。

    孟寒声的手枯瘦如竹,苍白无色,哪怕指甲都无半点粉润色泽,跟冷血动物的体温一样,搓了半天也没有发热。

    孟寒声静静看着她略显狗腿的动作,若不是耳边传来幸福指数直降的声音,简直看不出她有一点不情不愿。

    见她如此不开心,他的心情反而越来越好。

    “既然你这么喜欢种地,不如你明日把西边那块空地都翻了,开一块菜地出来,我叫人给你送些菜种,以后太央宫的蔬菜若是能自给自足,本座算你头功!”

    阮月的脸瞬间垮了下来,“侯爷,其实我不会种地。”

    “那也行,从明天起,你就贴身伺候本座。”孟寒声垂下睫羽,看着不断给自己取暖的那两只小手。

    她可真胖,手也肉乎乎的,手背上还有几个浅浅的肉涡,软得像没有骨头,又白又嫩,看上去不仅不会种地,甚至十指不沾阳春水。

    孟寒声正想着,就听见金宝的声音:

    “侯爷,张院判求见。”

    孟寒声回头,便看到跟着金宝来到他书房门口的老熟人。背着药箱,一脸慌张,不断用袖子擦着额头上的冷汗。

    “没看见本座正在跟夫人说话?”

    此话一出,门口两人的头压得更低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