沐峰回到房间时,戴长景已在屋内等了他许久。见他回来,道:“陆姑娘没事了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沐峰点了点头,自戴长景身边坐下,“难为她了,那三天替我操了不少心。”

    戴长景眸光暗淡,微微转过头,道:“陆姑娘对你情深义重,你可不能辜负她。”

    沐峰轻笑点头,又对戴长景道:“多谢你,要不是你,我也不能平安坐在这里。”

    “兄弟一场,还跟我客气。倒是酌姑娘,真得好好感谢她。对了,你和她是怎么遇到的?”戴长景压低了声音,又道:“还有,你是不是拿了假金牌去换,事情办得顺利吗?有没有后顾之忧?”

    “放心,有人替我们解决了一切麻烦。”沐峰一脸轻松之色。

    戴长景微愣了愣,“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“那天我的确拿走了假金牌去换。”沐峰身体并未完全恢复,说的有些缓慢,“你告诉我路大人私下约了徐大人见面,当时我就觉得奇怪,因为路大人和我明确说过离去的时间,就是你酒醉回来的那天。我本来也是在金牌信符上面打主意,等路大人离开徐州后,偷走金牌,之后再以有人拿着金牌嘱咐,放弃洛旻,转移目标为说辞打发朝廷,能托一时是一时。没想到,你找了张罗子做假金牌,我拿走金牌,顺便在弱水给你的醒酒汤里做了手脚,让你昏睡一天。”

    “你还说。”戴长景狠狠瞪了眼沐峰,镖局对外一向口风严密,可对内却是互通消息,他和弱水同睡一屋的事情,不过几天便已是人尽皆知。

    “我一路跟着路大人他们出了城,我看见一出了徐州,路大人就换了一条船,那艘船宽敞华丽,足有三层,船上还有不少体格精壮的守卫。”

    “路大人这些年养尊处优,早就习惯了奢华惬意。之前为了圣命不得不坐小船一路委屈而来,如今完成了任务,自然要舒舒服服的回京城复命。”

    “我等了许久,终于等到他们换岗的时候潜了进去。我躲在暗处看到路大人随身护卫恭敬的从一间房里出来,猜想那间房里的人定是路大人,金牌信符也一定在里面。就在我烦恼怎么溜进去那间房的时候,突然传来一阵骚乱声,还有兵器互击的声音。很快,路大人就从房里走了出来,等他走远后我立马潜进房间,找到了金牌信符。我拿走了真金牌,把假的留在了那里。”

    戴长景忙问:“金牌信符现在在哪?”

    “我失去意识之前把金牌交给了姜叔,姜叔一直把金牌放在我枕头下,没有告诉任何人。”

    沐峰缓慢起身从枕头下拿出一个小包裹,打开一看,里面竟有两块金牌,戴长景大为不解,两手各拿一个金牌,发现其中一块是真的,而另一块便是自己托张罗子做的假金牌。

    “换了金牌后,我听到门外一阵脚步声,就找了个柜子躲起来。从门缝中看到,路大人和他随身护卫回了房,身后还有两个被绑着的黑衣人。路大人质问他们身后的主子,此行的目的,他们却什么也不肯说。后来他随身侍卫撕下了他们左衣袖,每个人左臂上都刺了一个奇怪的图形。”

    “奇怪的图形?”

    沐峰走到书桌前,拿过笔墨,先画了四方框架,又横截画了一条直线,直线下弯弯曲曲画了一曲道,直线上又画了一朵祥云。

    戴长景仔细看着图上的形状,思索了半天仍没有头绪,“这图形奇怪,我从没见过这种刺青。”

    “我和你一样都没见过,可是当他们手臂刺青一露出,路大人立马笑了,大笑说原来是建文余孽。”

    “建文帝?”戴长景直呼而出,再次望着图上的图形,瞬间明白了意思,指着框架里的横线道:“我知道了,这条横线是把天地给分开了,上面的祥云意思是天空,直线下面的就是地。而那条扭曲的线是‘龙’的意思。龙本应翱翔九天,如今却是被困于地,四面楚歌。”